赵宏：从存续性到存续力

我们循沿传统，考究诸种法律年鉴，或许，超越于此，探寻过往时光里的某些地方，古代法兰克萨利人的习俗，德意志的丛林，诺曼王们的需求，统治阶级的预设与预期，以及在成型而统一之理念的缺乏中，我们恍然于一个法律规则现今已为人们所接受，人们对它亦且习惯、亲和这一简单事实，即充分确证其乃为最佳者之实际动因所在。

(49)[美]博登海默著：《法理学——法哲学及其方法》，邓正来、姬敬武译，华夏出版社1987年版，第344、348页。弗里德曼评价说，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经济利益方面的竞争锻造、统治和形塑了美国的法律，法律可以作为强国的社会工具加以运用。

现实当中，法治从来没有被神圣化，法治工具论十分流行。(24)不难发现，随着我国市场经济发展和社会的急剧转型，社会大众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也发生了巨变。故而，即使是极端的法治实用主义论者，通常也会考量法律规则的约束。其二，法律体系应当是权力义务界定清晰、内容完整、逻辑自洽、稳定持久的自治体系，承载着公平、正义、安全、秩序、效率、自由、民主等美好价值。在17、18世纪的欧洲与当代中国这个巨大的时空间距阻隔之下，规则主义法治观与当代中国法治生活之间的碰撞与冲突在所难免

依据《网络安全法》，网络运营者[2]还应当建立网络信息安全投诉、举报制度，公布投诉、举报方式等信息，及时受理并处理有关网络信息安全的投诉和举报。为此，应该进一步巩固和提升国家网信办的地位，明确非法有害信息治理规则，试行信息内容分级治理制度，并进一步理顺网络服务提供者的法律责任，落实其在信息内容上的安全管理义务。愚虽知其中各项并非不易回答，但此刻窃所尽力者，不过是经由点点滴滴的提示，向通往法学理论之窄径上投射一缕光芒，并指出依愚之见，实乃潜埋于侧、危乎殆哉的两大隐患。

不过，其间的联系较诸历史上对于它的首次记载实更为久远。曾闻一位声名赫赫的法官傥论，其仅在对判决的正确性确有绝对之把握时，才制作此判决。现在让我们思考一下作为一个研究科目的法律的 现状，以及其所力臻之理想。另一方面，甚或生命之于社会的经济价值亦可予以估测，但却无以补偿，或许可以说，其本超越于所估测的那个数量。

无人比我更为清楚，无数伟大的心智为其增益、完善而殚精竭虑，然而，即便是其中最为伟大者，与博大卓然之全部人类法律存在本身相比，亦属微不足道。对于法律之治（a rule of law），今日的诠释和坚守尚不及亨利五世时代之说明与实践，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吾人如对契约法作一番考察，将会发现其丰富的历史内涵。道德调整个体心灵实际之内在状况，其实际上所欲何为。还有一项研究，时常为实务家们所诟病，然而我却欲赞一辞，尽管我亦知多少杂碎污秽假其名而行之。我们不应去进行什么文过饰非、投机取巧的研究，相反，应将精力用来探究应予追求之目的与如此追求之理由。

假如有一份契约，形式要件适当，内容关乎举行一次讲座，但却没有提到时间，现在要依此履约。为何律师对于其顾客头戴白帽缔结契约，而辣婆（Mrs. Quickly）此时却肯定会喋喋不休于谈论镀金高脚酒杯和海煤炉火（ sea-coal fire）只字不提，原因就在于他已预知不论其顾客戴上什么帽子，公众权力将会作出同样的反应。对于法律规定的、作为准契约、而不论其为何种交易之以现金给付方式履行的某些债权的分类，也仅仅具有历史的意义。吾人之研究法律，并不是在研究某种不可思议的神秘物事，毋宁乃一项著名的职业。

正是关乎于此，出现了第二个我认为必得揭露之谬误。这便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法律如果不是道德的一部分，也要受到道德的限制这一命题。

如果他知道别人公然所为乃在逐步强化此种联系，我认为，为了对此别人公平起见，他有义务查明此人所为是否获得了他的准允，有义务厘清他曾受到警告，并且，倘若必要，得予制止。卑意以为，法官们全然失察于自己权衡社会利益的职责。

就法律的大多数情形而言，其必涵咏并局限于此道德体系之内，仅仅因为法律乃抽象自特定时间之特定民族习惯这一缘由，才在某些情况下，得超逾道德域限。支持原告的哈瑞斯律师（Sergeant Harris）坦承，其之所为，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这份禁令最终还是获得了颁发。你不仅不能使用该契约，而且该契约本身益且无效。逻辑形式的背后实有一个对于各是其是之立法理据的相关价值与重要性的判断，且常常是一种隐含不彰和无意识的判断。如果你实施侵权行为，则负有给付一定赔偿金之责。此一原则与法律发展的一般趋势恰相捍格。

不过，令龙出洞，只是第一步。你可以赋予任何结论以一种逻辑形式，你也总是可以在一个契约中点出某一前提。

就一代人而论，一个既定的司法辖权内的法律报告构成其全部法律之相当部分，并从当下角度对其重予陈述。此刻无庸将一种理论阐释得至精至详，亦非解答由这些流俗之见所引发之诸多甚为显明的疑惑与问题之时。

即便某人确乎试图进行欺诈，但也似乎并无充足理由阻止其证明事实真相。在此疆场，判决所能为者不过是将一特定人群在既定时空的倾向表达出来而已。

吾人于法律领域所创发之理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而以此一最后之研究领域即法理学，情形尤然。不过，如此行事，似乎过于唐突无拘，问题遂转给了议会立法。卑意所谓法律者，即此法庭实际上将会做出什么之预言也，而绝非什么矫饰浮夸之辞。区分道德与法律的实际重要性由此可见。

你认为前产权所有人疏忽大意，竟然容忍其所主张的权利与他本人渐次分离，而与别人的联系却日益强化，正是对于这一问题的如此回答，你才使得前产权所有人倍感失望。一是实施法律禁止行为之契约乃为非法。

在此情形下，一项立法必为空言，不是因其有错，毋宁乃在其无法施行。但是，今日无人会怀疑，即便一名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良、有害的动机，却亦得对其虚假陈述所明显引致之实际损害负责。

此种理论模式嘉惠吾人者不算太多，但其已然从事的研究却第一次趋向于在科学的基础上对我的问题作出回答。然而，初民原始法律病在只是预防暴力，很自然的，乃将不当非法掠取，即侵占行为，仅仅当作其犯罪定义的一部分。

我举此例，意在假定在座听众没有人会误解鄙人所论乃犬儒之言。然而，即便对于自己所敬畏之物事，人们亦可批评。此为学界之通病，却不限于学界。它们是铁路公司和工厂等等对于人身的伤害或对于财产的损害。

在普通法中，履行契约的义务意味着如果你失于履约，则必须承担损害赔偿责任之预测，除此无它。长辈对于年轻人的忠告，极易象一个开列了百本最佳书籍的书单一样，不切实际，虚幻得很。

我一直在谈论法律研究，但是，对于在教科书与判例制度以及学生最为直接而经常遭遇到的一切体制的关联意义上人们通常谈论的，则未置一喙。如果外部符号是具体有形的，例如，一封信，则契约定订时间为表示承诺之回信发出之时。

首席大法官雷伊（Wray）向陪审团解释说，因为故事的讲述并无恶意，因而被告得不负责任。我们之做大部分事情，其理由无非是吾侪之父辈或吾侪之邻人亦且如此行事，推而广之，其理亦然，其范围甚或超出吾人之所思。